相见频

《白鲸记》 读完

摘抄

人要不闭上眼睛,就始终不能正确地感到他自己的本体的存在;仿佛黑暗才确实是我们的本体的真正的要素,虽然光明也许更能适合我们的本体。

毫无疑问,世人之所以不肯尊敬我们这些捕鲸者,主要的理由就是:他们都认为,我们这个职业充其量也不过是等于一种屠宰业;认为凡是实际从事这一行业的,都难免沾有各式各样的污秽。不错,我们的确是屠夫。

大家都知道,不管是在岸上还是在海上,世间的空气都吓人地染上了无数死于说不明白的灾难的人所吐出来的空气;

对我说来,那条白鲸就是那堵墙,那堵紧逼着我的墙。有时候,我认为外边什么也没有。但是,这就够了。它使我作苦役;它尽给我增加分量;我在它身上看到一股凶暴的力量,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恶念支持着那种力量。那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就是我所憎恨的主要的东西;不管白鲸是走狗,还是主犯,我都要向它泄恨雪仇。

还是说,就本质说来,白色与其说是一种颜色,不如说是明显的没有颜色,同时又是各种颜色的凝结物,是不是说,因此我们就认为,在一片茫茫的雪景中,就有这样一片意义深长的,没有光彩的空白——一种我们所害怕的毫无色彩的,而又非常具有色彩的无神论呢?

他会囫囵吞下一切结果,一切信条,一切信念和劝说,一切有形无形的困难,不管多么疙瘩烦难的东西,就像一只消化力很强的鸵鸟把子弹、铅丸都吞了下去。至于一切的小困难,小麻烦,前途会突然发生不幸,有丧命失肢的危险,所有这一切,以及死亡本身,在他看来,似乎都不过是那个看不见又不可理解的老恶作剧家所赐予的顽皮而温厚的打击,腰眼挨到有趣的一拳而已。

人类都是天生就在脖子上套着绞索的;只不过等到突然让死神倏地捉住了,人类这才体会到了生命那种悄然而来的、难以索解的却又永远存在的危险。

如果你是个哲学家,那么,尽管你是坐在捕鲸小艇上,你还是会像晚上坐在炉前,旁边搁着一支火钳,而不是一支标枪那样,心中毫无畏惧的。

有若干冒险事业,它的真正的规律就是小心翼翼而又杂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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